十年後再來問我《Game of Thrones》結局篇
(***同一個結局篇寫兩次，希望編輯大大/網友們不覺得我在呃稿費，至少不要像Jaime呃蝦條那麼可恨，XDDD。 其實過咗一個禮拜，道氣都消咗大半，加上紀錄片《The Last Watch》一班幕後unsung heroes看得人好生感動，兩位主創可以去死，但全劇台前幕後的努力不能抺煞，就當GoT只有六季，最後兩季尤其第八季，抹咗佢當無存在過。)
《Game of Thrones》在網路一片謾罵及要求重拍的聲音下結束了，最後，《權力遊戲》終究是關於摧毁權力的遊戲。
這個結局篇，我除了依然stand by龍母Daenerys以外，全集最烙進腦海是Tyrion對Jon Snow說，「ask me again in 10 years」。GoT能否跟同是HBO旗下的經典，《人在江湖／The Sopranos》（1999–2007）或《警網／The Wire》（2002–2008）一樣，能夠歷經時間考驗，多年後回看仍不負神劇之名；今日看來，固然因為第八季不似預期，感覺就像全劇一下子給毁了，我想說不如讓這些風風火火，沉澱一下，十年後回看，再來問自己，明知終局是爛，你是否仍然願意「入坑」？
我知道，這個結局大家豈止不滿意，簡直是餘怒未消，我的即時反應也一樣。由第一季開始鋪陳龍母Daenerys Targaryen一步步邁向統治之路，全劇的主題，更深層的意義從來不在乎誰坐上鐵王座，而是作者George R.R. Martin透過描繪一個中古世界，殘暴不仁的王朝統治，七大國與國之間權位爭奪，當中呈現的人性善惡、心機計謀。
原著的世界人物眾多，情節繁瑣多變，劇集版經已作出相應簡化，去到第六季開始更因作者未完成著作，變成無書可跟，只能讓劇集主創David Benioff 及D. B. Weiss，根據原作者提供的劇情大綱來改編。現在以結局來看，只能夠說，主創將Daenerys由救世主變暴君，這條主旋律相信沒有逆作者原意，問題是當中的鋪排及轉折，非常粗疏、不合情理，做觀眾的被逼接受（being told），而不是跟隨劇情推演，跟角色身同感受這些變卦，無法理解，自然更加無法體會。
結局篇有些畫面仍然能夠令人留下深刻印象，Daenerys在城門廣場上一幕政治演說，龍翼在她身後展翅，呈現一種極權國度的冷森及威嚴，將龍母黑化歷程用一格畫面凝結及定格，算是全集難得一見的出色意象，但全季大部份時間，都充滿令人費解的轉折及混亂，簡直多到千頭萬緒，不知從何說起。
全劇最重要的兩個角色，Jon Snow手刃愛人Daenerys，原應去到希臘悲劇的高度，正如原著系列的全名，《A Song of Ice and Fire》，Jon Snow作為全書的moral compass，他就是不動如山的冰，永遠作出正義的選擇；Daenerys是火，火與血的傳奇，兩大史詩式角色最終決裂，卻是under whelm到不能，究其原因，是前季建立二人愛情的鋪墊不夠，本身經已不夠說服力，二是龍母的黑化歷程也不能叫觀眾心悅誠服，只覺荒謬，而無法感受一絲悲慟。
接著下來的情節更是「離奇過小說」，可惜卻是「in a bad way」。主創無法自圓其說，唯有跳線超越常識及邏輯。作為龍母最忠誠的部將，Grey Worm發現女王被殺，不一下子殺掉Jon Snow已經難以想像，還可以靜候其他七國諸侯齊來開會定奪，上一句要為女王討回公道言猶在耳，下一句竟然是由得他們「make your choice」，我滿腦黑人問號，當中轉折跟邏輯，實在非常人能夠理解。
鐵王座被龍兒Drogon噴火燒掉，肩負全個系列最具象徵意義的舉動：最後沒有人能坐上鐵王座，因為象徵權力，帶來無數悲劇的王座給消滅了，這應該是最符合原作者心意之舉，然而消滅了一個權力的象徵，是否就等於龍母念茲在茲的break the wheel，解放了所有受奴役的人？這裡結局來了一個折衷的方式，仍然是君主制度，卻由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選當上，Bran成為六國之王，北境終於獨立，Sansa成為臨冬城女王，Arya開展她探索旅程，Jon給放逐回歸守夜人，可以跟Ghost及野人團聚。全劇重心家族Stark的成員各散東西，但都在符合角色原有特質範圍，好歹也是一個closure。
最無法想像，反而是主創透過全劇原本最聰明的角色Tyrion，企圖夫子自道兼為自己臉上貼金，「是什麼比起軍隊、金錢、血統更能凝聚人心？故事。世上沒有什麼比起好故事，更有力量更激動人心……」我以為自己在看《V煞》，ideas are bulletproof，但兩位主創卻不，二人說故事能力爛透了，還意圖透過這些虛言為自己開脫，實在很噁心。那股噁之味，現在仍留在電腦「芒」前這個空間，縈繞不散。
HBO原創劇集《權力遊戲》第八季（最終季）已全數播出，劇迷可於HBO GO重溫第一至八季過往所有集數。
原文刊於明報周刊。
